不要冲动产粮

过得一般

Perlen

因为是万圣节所以想起来发了

是八月的约稿

芋亲女

是的你没看错,都来尝尝我CP吧乌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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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稍晚些时候,国王到书房去见他的情人。首先,他烦恼该穿什么,对此甚至想向经验主义求告。腓特烈已经是这个王朝的第三任君主,在他的生活中,充斥着大量精细的条条框框。对这些规矩他的看法是:栅栏即使雕了再精美的花也依然是栅栏,而没有一朵花会从这些蛮不讲理的规矩中绽放。但是现在他开始考虑:通常人们——他的意思是说,国王们——去见他们的那娇美如矢车菊的情人时,会穿什么来着?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事情!女士们一个吻就能征服千军万马,她们是可怕的对手。在亲吻的杀伤力上,他估计尤露西安至少比得上一支十万人的军队。

对这个问题,他的侍从无情地回答说:喝茶时有喝茶的衣裳,陛下。然后就给他套上一身细条纹布的衬衫和刺绣的背心。腓特烈觉得花纹太繁复的背心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意大利花花公子。他脱下来看了看,又觉得好像是意大利花花公子更能俘获女士们的芳心。从来如此。

然后,这已经是一个极大的反常现象了:竟然有那么一次(就像现在这样),他从镜子前面走过不是普通的路过,甚至还严肃地端详起自己的来。他把背心搭在手臂上,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么一阵儿之后,还是把背心又穿上了,说:走吧。

他(带着军队和大炮,就是说,侍从,和其手中的花束)穿过大理石铺地的吵闹的走廊,今天有一场沙龙,刚刚散场,不时有人路过,人还在走廊的那一头,就停下来朝他恭敬地行礼,直到他走过去为止。在长期被专制主义占领的土地上,学者们多半已经忘了如何与一位君主正常地交流,避他如避瘟疫,为了能让他们像现在这样能多少说出心里所想,他可是费了大劲儿。也许他毕竟不太擅长这个;也许作为一位将军,他太在意大炮这种东西了。发现自己在大多数时候都会引起寂静之后,腓特烈转变了风格,即仅仅做一位幕后人,沙龙是学者思想碰撞的舞台,而他选择就给他们舞台,然后自己到台下去欣赏表演,这可比自己亲自上阵做演员要舒适得多了。

因此,他今天也不必(或者说是最好不要)到大厅上去应酬学者们,顶多只是在路上遇到他的人好奇地看一眼侍从手中的花。事实上,腓特烈在发出请柬之后,自己也要去赴一场约:他那醇酒般红色眼睛的情人。为了这杯茶,他给她带了一大束花。花束太大了,所以他早就用挑剔的眼睛从中选定了开得最好的一枝,预备亲手把这一朵别在她总是随便往肩上一披的外套上。许多次地,征服了一片新的土地,登上了风吹得很好的高楼,那种时候腓特烈总是想有她在,想看风吹得她的衣袂摆动。

可是敲开门一看,尤露西安早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扇着风,精心盘好的头发也放了下来,脸颊红红的。于是天气就是他们今天除了无聊的例行公事之外所做的第一次交谈,可见人们心里即使有一本大百科全书,想将高山堡垒的石头、卢丹的峭壁、西里西亚的平原和他构想中世界上最美丽的宫殿的图纸一股脑地掏出来,开口第一句话他们也还是谈天气:

“真热呀。”

尤露西安笑了,指给侍从搁在壁炉架上的大花瓶,里面早就插着一束开得很好的矢车菊。腓特烈这一束呢,也是矢车菊,人要是看起来就跟什么东西太过相配,确实容易出现这样的场景。

“您带来的这一束,和我瓶中的这一束,又有什么区别?”

得说不务正业念的诗歌帮了他的大忙。腓特烈承认说:“是的,都是从御花园里摘来的,没有什么区别。”

“那您特意将它们剪下枝头、带来送给我,仅仅只是为了让我不用推开窗也能看到繁花盛开的景色?”

哦,他刻薄的、言辞锋利的情人哪。

“这其中有些象征意义。”腓特烈说,还是把背心脱了(确实有点热),搭在椅背上,坐了下来,“看起来,两束花没有什么区别,但如果您将自己的这一束送给我,那么我们就彼此交换了花束。”

尤露西安听到这句话,就扭过头去瞧着侍从把她原本插在瓶中的那束花用缎带重新捆扎。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允许。”

侍从再次抱着花束走开了(当然,这一束没有腓特烈带来的那么大得惊人)。把他们两个单独留在房间里。一时间寂静将这空旷而洒满月光的房间填满。外面隐隐传来四散在庭院中的学者们争辩的声音。

“是热。”

倾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尤露西安说道:“您的学者们要改变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的热情,真像烤炉一样。”

“所以我们送点面团进烤炉吧!”腓特烈热切说,谈起这个话题,他自在多了,不由自主地身体前倾。“给他们钱,给他们更宽松的、自由思想的环境!更重要的是,我还想给他们头脑。”

尤露西安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您要把下一代交给他们。”

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对此事的态度;腓特烈很高兴,仅仅是因为尤露西安懂了。他热切地说着,手中比比划划,“教育应该严肃地对待,严肃……可不是像那样的,是另外一种。”他忽然住嘴,生硬地岔出去,又说:“我的学者们的大脑凑在一起可以为世界创作一本包罗万象的百科全书。现在我还要给他们空白的头脑,让他们往里面塞满知识和自由的理想,这样百科全书就能向下写一册一册又一册。”

尤露西安故意板起脸来,拿起茶壶,先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才给堂堂国王陛下斟茶,她同时说:“您打算怎么样去塞呢?像这样吗?果酱涂在面包上那样?”

“是的,就是这样。”

国王注视着茶水冲入杯中,“我们将拥有……永远也倒不满的、智慧的源泉。你和我,国王和他的爱人数他们的财宝,这些,面包、果酱和茶,这将成为一个寓言故事。”

“您的寓言故事里会有下面这句吗?”

“什么?”

“国王光顾着说,把茶点放到凉了。”

(其余见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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